今年老片重映似乎格外多,看一下名单,《你的名字。》《灌篮高手》《孤注一掷》《奥本海默》《哈利波特》《这个杀手不太冷》《如父如子》等等,目不暇接。
频频重映,固然是新片不足,得靠老片子补位。部分老片“花样翻新”后,有时候比大部分末流的新片,要好卖不少。按照这个趋势,重映有可能会常态化。
而近期,又有一部超高分的电影二次重映。早在2019年,它就在中国大陆重映了一次。时隔五年多,再次重映。有人认为二次重映太“水”了,也有人认为它确实是“水”,但这个“水”指的是如海水般波光粼粼的眼泪。
《海上钢琴师》这部1998年上映的电影,在时隔二十一年(2019年)首次到中国大陆,获得了1.43亿人民币的成绩。而这上亿的票房组成,有相当一部分是看过这部电影的。
本片本次重映有点低调,没有太多的宣传,也没有像当年一样,找设计师重新弄一款海报,豆瓣页面上延用的还是五年前的那款,同样定档于11月15日。
“早都看过了,还有必要重看吗?”这是大部分重映影片都会换来的质问。别的影片,正點君不敢说,但《海上钢琴师》值得,因为它可能代表了一种逝去的电影。
用今日的眼光去看,《海上钢琴师》是部文艺片,但早在上个世纪90年代末,它更像是一部文艺与商业都照顾到的电影。
它有着文艺片常见的讲究,对服化道、摄影打光、音乐配乐、叙事节奏上的拿捏,都与爆米花电影追求强刺激、快叙事、浓情绪、密剧情截然不同。《海上钢琴师》明显比好莱坞的商业片慢得多。
但它又不至于曲高和寡,因为它讲的是一个传奇钢琴家的传奇一生。其充满猎奇的一面,足以吸引很多观众看下去。
长江商报记者注意到,近年来联创股份逐渐剥离互联网业务,专注于业绩表现更佳的化工主业。
不过这次重看,正點君发现,也许本片真正的主角不是蒂姆·罗斯饰演的1900和船,而是群星闪耀时的欧洲文明,在现代化进程中失却了。
过度解读吗?
一部足够经典的电影,经得起各种层级的解读。
影片开篇没多久,一艘船从雾中驶出,一声“美国”先声夺人,一樽自由女神象映入眼帘,所有人随之高呼。在19和20世纪之交,美国曾是“新世界”的代名词。而这艘船,则是世界各地的人(主要是欧洲),抵达“新世界”的交通工具。这艘船,其实做的工作是将一片土地上的文明的携带者,送达到另一片土地上,让其落地生根。
1900这位生于船和死于船上的人,其实是“旧世界”文明的见证者。在他身上耳濡目染了头等舱的阳春白雪,同时也有见识过三等舱的下里巴人。而这些都是这个社会的众生相。这艘船,宛如就是一个小型社会的隐喻。
这艘人来人往的船,一直处于流动之中,所以这个小型社会的平衡性并不稳固,它总会有新鲜事物“入侵”。而“入侵”这艘船最核心部分,即1900的,是一段朦朦胧胧的爱情。正是这份爱情,让1900试着离开从未离开过的船,试图步入美国这片土地。
但当他看到摩天大楼下的现代都市场景,他表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迷惘和恐惧,于是他还是回到了这艘船,他明白,所谓外面广阔的世界,并不属于他。
1900这番举动,往深层次地文化解读,其实是对二十世纪以美国为代表的现代性的恐惧。奥地利作家茨威格眼中“昨日的世界”正在消逝,而1900成了一个拒绝迈向“进步”,固守在“舒适圈”中,守成至死。
从这个角度来看,1900其实是一种文明的殉道者,《海上钢琴师》哀悼的是一个“旧时代”。
不够“现代”的1900固然有故步自封的一面,但同时他身上如同智者般未卜先知的预感力,仿佛也窥见了,文明顽疾的一个极致是两次世界大战。然而往后的历史都与他无关,因为在“至暗时刻”到来之前,1900就与船早一步离开了这个世界。
《海上钢琴师》的水很深,你往深处潜,总能探出冰山。
可惜的是,这样的故事和这样的讲故事方式,太古典了,“力求”创新的电影人,才不会再愿意用这种娓娓道来的讲故事方式,毕竟它们太需要一个沉得住气的观众。但是被短视频调教观看方式后的新时代观众,怎么能看得下去呢?我们这个时代,连《指环王》都被嫌弃过于拖沓。
《海上钢琴师》是一种逝去的电影。在大师陨落的此时此刻,它依旧是夜晚海面上指引大家方向的北极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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